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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书斋www.5ksz.com提供的《如果雨落下》40-50(第18/18页)
忙。”温夏说,“没来得及顾上手机消息。”
“我看了青外校历,你们也快放假了,我这两天在看来伦敦的票,你不是说想坐红色巴士……”
“景栩,”她出声打断。
“嗯?”景栩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。
“我们——”
温夏咬着唇,眼泪蓄积在眼眶里,好像下一瞬就要掉下来。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通电话了……她停了好久,酝酿了好久,贪恋了这通电话好久,才颤着声说出那句。
“分手吧。”
这三个字像是一个开关,两个人之间像是被按下暂停,许久都没有声响。
良久,温夏闭了闭眼,“就这样。”
像陈杏说的,她本来就不配得到幸福。
她拧巴,自卑,每天活得小心翼翼,她这样的人,幸福凭什么降临在她身上?
景栩不一样,站在他身边的人,应该同他一样,自信又明亮。
再不舍得,他们的结局,也只能这样。
一辈子也太长了,温夏无法判断陈杏会做到什么程度,不知道陈杏是不是会穷尽一生去打扰她身边的朋友或者爱人。
她不想赌,也不想耗尽一生和她纠缠。
所以,趁着她还有力气说出分手,趁着景栩好像还没有很喜欢她,她应该举起快刀,斩掉这团乱麻,归还这段捡来的时光。
尽快地。
放弃掉自己幻想过的,那一丝丝幸福的可能。
“温夏。”在她挂断的前一秒,景栩叫住她,她听不出他的情绪,“告诉我,发生什么了,好不好?”
温夏没说话。
好不好?
多温柔的一个人啊。
被莫名分手了,还在顾虑着她的情绪和意愿。
她一条信息他就能从千里之外飞回来,只是为了哄她开心,她不想这样的事再重演。
只要她有情绪,他就一定会以她的情绪为先。
她不想他囿于她的泥泞和眼泪,比起这样在她身边,她更宁愿他仍是那个不被感情所拖累的人。
她要他永远意气风发、无拘无束,永远毫无负累地去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。她要他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,更加绝对的自由。
她调整好情绪,再开口时已语气淡淡,用了最平常的借口:“景栩,异地太累了。”
“因为这个?”景栩问。
“嗯。”温夏咬着唇,“因为这个。”
沉默半晌,景栩问:“温夏,你确定吗?”
“嗯。”
温夏眼眶在这一刻又热起来,眼泪蓄积,再也没有一丝多余力气说别的话。
她选在这种时候跟景栩提分手,是因为知道他近期有一场重要比赛,没办法赶回来。
没办法在她面前哄她心软。
她同样清楚,景栩不是纠缠的人。
只要这次“就这样了”,那么,以后就算他不忙了,“就这样了”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她仓皇间挂断了电话,景栩那边也没再打过来。
她在黑暗里缩成一团,好像回到了在树阳的日子——她身边空无一人,只有一处小而破的容身之所。
今天明明天气晴朗,往窗外看,还能看到深冬里的月亮。
但温夏眼眶逐渐湿润,最终那对小小的眼眶盛不住眼泪,银线夺眶而出。就好像,好不容易放晴的天,晴了没多久又下了一场雨-
挂断和景栩的通话,温夏本以为可以花点时间来伤心,伤心结束再整理心情投入学习和工作。但她一刻不得空闲,导师的任务发下来,她不得不立刻擦干眼泪,强装起没事儿的样子。
这样也好。
她几乎不休息,近乎疯狂地熬夜查阅资料、翻译文件,似是一丝空闲时间都不肯留出来。
就这么高强度工作了几天,胡老终于看出她的不对劲,在她交完最终校对版后,放她两天假,让她好好休息。
突然间闲下来,这段时间刻意避开的事儿就一股脑冒出来了。
她和景栩分手了。
两天假期,她不知道要如何打发这两天。
漫长的、无边无际的两天。
她脑子一热,定了票,去了格格所在的城市。
程聿给格格告白那天,格格激动得跑过来找她买醉。
她现在失恋。
也想倒在最好的朋友怀里醉一场。
在高铁上,景色飞快倒退,眼前渐渐模糊,下一秒一滴清凉的眼泪就滴在手上。
格格接到她的时候天幕转黑。
她本来以为,自己已经足够坚强,见到格格时能撑住,至少在前几分钟她能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可是在出站时,她就软在了格格怀里。
程聿买了辆代步车,送她们到公寓后没下车,担忧地看温夏一眼,转而看向格格:“酒买好了,就放在玄关柜上。看着她点儿,今天我去住酒店,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。”
他们今年也是研一,大四毕业就在大学城附近租了公寓,这种时刻倒方便了。
格格带着温夏进了公寓。
两个姑娘拆了程聿买的那箱酒,温夏头一次灌得这么猛。
格格喝得克制,见她这样,慌忙将她手里的酒抢过来,看她的状态有些心疼。
想起这些天找她聊天,她都说在忙导师给的任务,格格有些心疼又生气:“怎么了?学业不顺心?导师压榨你?”
“不是。”温夏垂眸,一起平静极了,“我分手了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,房间里陷入寂静。
格格很清楚景栩表白那天,温夏是怎样的兴奋和激动。
他们也一直都很好。
“怎么会?”沉默良久,格格才小心地问出这句。
格格很清楚温夏对景栩是如何喜欢,清楚温夏辗转难眠的日夜,她表情沉下去:“景栩提的?那个王八蛋对不起你?”
温夏头埋进膝盖,忍了这么多天的眼泪终于决堤,抽噎着:“不是。是我不好,我喜欢的人很好,他很好……”
就是因为他太好,所以我不忍心把他拖进我的沼泽。
温夏仍带着哭腔,将陈杏的事儿断断续续讲给格格听。
格格表情凝住。
温夏从小最擅长的事就是忍,被骂忍,被打忍,被欺负也忍,几乎没有把委屈诉诸于口的时候。
哪怕是到了现在,她一字一句也不是抱怨。
格格听着她话语间的无奈,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一切话语在苦难面前,都显得单薄苍白,毫无意义。
格格替她擦眼泪,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。
她想,今年过生日的时候,一定要许一个“夏夏幸福顺遂”的愿望。